甬道狭窄的只够一人同行,我们五个排成一线把手电别在腰上加速赶路,胖子边走边骂道:“咱们是不是走错了,哪个狗屁皇帝把祭陵修在这么寒碜的地方?”
我心里也直犯嘀咕,这一路活像进了个故弄玄虚的后门,爬上爬下的没片好地方。正想着,头顶和肩膀忽然被硬东西连砸了好几下,我以为谁闲的没事学猴子乱丢垃圾,不耐烦的吆喝了一句:“咱这办正事,别无聊啊。”
谁知话音刚落又连着几下子,我抓了一块放在手心一看,竟然是碎石块。
小哥回头看了一眼,神情颇有几分紧张,几乎同时,脑后忽然传来隆隆闷响,既像巨石推滚过地面,又像奔涌的浊浪来袭。
我禁不住也跟着回头看,只见从进入的暗门开始身后的整条甬道开始塌陷,碎石崩裂翻滚,喀拉喀拉的直往脚下堆,我们几个都楞了一下,接着相继反应过来,黑眼镜带头喊了一声快跑,小哥忽然警觉的跳起来,回身抓住我的手腕往前一路狂奔!
那一瞬间简直像发生了一场小型地震,整条甬道开始剧烈的颤动,五条手电光柱在地上混乱的扫射,头顶不断落下灰尘和碎石块。我被迷了眼睛,眨巴着一个劲往外飙泪,看不清楚道路,好几次踩住碎石被绊的踉跄,都被小哥拖起来脚不沾地的一路前行。
“跑!快跑!”胖子在前面嘶吼,尾音却被山岩塌陷的轰鸣声淹没了。
我摇摇晃晃的往前飞奔,一低头竟看见地上出现了裂缝,甬道从中间被纵劈为两部分,裂痕极深,在两脚间往前蜿蜒。道路上的碎石块越积越多,我简直像踩踏在一只不断摆动身体的动物背上,饶是手脚并用保持平衡,依然时不时摔个马趴。
娘的以前倒斗粽子虽然不少,也从没遇上过这种鱼死网破拆地宫的情况!
思索间一块大石翻滚下来,我没地方躲闪,被硬生生的砸到左肩处,疼的脸上表情都扭成一团,忽然黑眼镜大喊了一声:“往下跳!”接着眼前出现了一个被碎石掩盖了一半的洞口,小花他们已经不见了,我和小哥对视一眼,相继跟了上去。
出口处离地面大约两米距离,脚底和膝盖一阵冲击过后我已经再次踩到了坚实的地上。说来也奇怪,甬道里坍塌的厉害,出来后却似乎一点都感觉不到,晃动停止了,视野又渐渐稳定了下来。还没来得及庆幸,头顶忽然传来一声巨响,再抬头一看时,来路的整条甬道已经塌陷了,出口处被大石堵的严严实实。
后怕的感觉让我的后背不住往外渗冷汗,像有虫子爬着似的,半晌才回过神来打着手电往周围看去。
“这一招够狠,胖爷差点。。。。”
胖子一开口我们都愣住了,不是因为话的内容,而是因为四周重叠而强烈的回声。
“这什么地方?”我自言自语了一句,转头对胖子说:“快点,照明弹的干活。”
小哥摆摆手,说不行,这里回声太大,打照明弹空间不够。说完招呼我们聚拢,几个人挪动了步子,走动时脚下却起了噗噗的水声,低头一扫,只见我们踩着的地方覆了一层薄薄的清水,不太到脚踝,登山鞋里内置了防水层,下来的时候竟然没有注意到。
说话间周围的环境忽然起了变化,浓重的黑暗里浮现出幽幽绿光,从脚下延伸开去,映的人脸上也蒙了层诡异的浮碧,低头细一检视,只见脚边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聚集了大量细小的游虫,通体透明,散发着磷火般清幽的冷光。越聚越多,乍一看我们的身形宛若一朵花蕊,周遭绽开着层层叠叠的莲瓣,细腻的光芒照的人幻若谪仙。
“娘的这些是什么玩意,什么时候来的?”胖子用脚在水里划了两下,那些浮虫似乎受了惊,逃逸开去,但不多会察觉到没有危险,重新聚集而来,只一会,莲瓣复排列的温丝不乱。
我用手电照着,解释道大概跟海底生物差不多,在黑暗里遁迹久了视觉退化,但其他方面却培育出特殊习性,比如发光,或者带电。刚才它们均匀的散布在水中没有影响,感知到其他生物侵入后才大量聚集,这光可能是它们的某种防御状态。
“或者捕食。”我补充道,“大家都小心些。”
小哥俯身在水底摸了一会,微蹙了眉,手电伸进水中贴着地面一照,从光线打入的地方开始,一大片水底竟然像灯泡通电一样澄明起来,他用手指抚了两下,直起身子说:“昆仑玉脉。”
我诧异的俯身细看,只见这里的玉质透闪石含量很低,透明度高,铺在水底宛如一片镜子,将游虫的冷光部分反射回去,一部分则投射入内,形成了一片片晶莹的冰灯,那场面极其美丽,但冷寂的森绿也散发着难以形容的诡异氛围。
莲瓣从脚下越蔓越大,游虫越聚越多,不仅附近,连远处的都仿佛受了惊扰,集体游蹿着散发出清淡的荧光。不多时整片地宫都被点亮了,不用手电也能看清楚周围的形势。
身处的地方是一处巍峨的古老大殿,高而威严,中间宽阔的百级石阶扶摇直上,两侧一柱柱缠枝铜台打造成侍女形态,躬身颔首,高捧灯油,连通一座高台,台上的东西却隐没在黑暗中看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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