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吓个半死心说好日子就在眼前了,这家伙要闹哪样,不会从画上看出什么祖先遗训要留斗里当粽子吧,他却只低头检视着浮雕,并不看我,道:“刻痕很仓促,应该是汪藏海在得知要修建云顶天宫时所到达的最后一站,我找了很久。”
我忽然想起从前的小哥是失踪专业户,只要寻到跟他记忆相关的蛛丝马迹就会连招呼都不打的脱离队伍,不由生出些不祥的预感,脱口道:“小哥你不是都想起来了,怎么还要继续走汪藏海的路?”
他摇摇头说那不一样,我梗着脖子逼问他什么意思,他却盯着壁刻陷入了彻底的沉默,任我怎么说都没反应。胖子也很无奈,冲我比划了一下说:“天真,听小哥的吧,小哥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其实我知道只要推敲一下浮雕的内容就能推断出原因,但不知怎么回事非想要小哥一句解释,只觉得这事就像个轮回,千辛万苦跳出来了,结果他一回头一转身,我仍是当初那个被他随意抛在后面的天真无邪。
他站起来,用力屈伸了一下右手手指,刘海下的眼锋说不出的阴狠,沉声道:“吴邪,回杭州等我。”
看着他的样子我就憋闷,一口气没理顺,冲到石壁前,狠狠往壁刻上砸了几拳才强忍住找他吵架的冲动,压着火说好,不过你知道我的脾气,不给我个理由,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他却一如既往的不做声,连看我一眼都不肯。我脑子里先是一片混乱,被他的沉默催逼着渐渐转变成了失望,整个人都疲了,靠着岩壁闭了眼睛说不出话。
历经千险才走到一起,可眼前的这个人,跟在长白山分别时又有什么不同?
我乏力的冲他做个手势,哑着嗓子说:“行,这次不用你打晕我,我自己走。”
说完紧了紧背上的装备,在斗里耽搁太长时间,食物仅够返程,包比来时要轻了许多。我不敢看他的表情,大概他也没有表情,只好颓然的干笑几声,自嘲道:“我他妈还真把自己当个事儿了。”
话音刚落,两肩上突然重重一疼,接着整个人被压在石壁上,小哥的黑眸近距离欺过来,斑驳着些异样的神色,我吓得急忙往外挣,慌道这么多人在呢,小哥你干什么。
他不松手,盯了我好一会,忽然叹了口气道:“吴邪,你想过以后么?”
我偏着头想了想,尴尬的说以后回杭州,总不能俩人一起守长白山吧。
他的脸上一片沉寂,摇摇头说:“我是说几十年之后。”
我愣了一下,接着明白过来,心里咯噔一声,我竟忘了他的时间和我的是不一样的,他是张家的族长,他不会老!
他的时间无穷无尽,即便予我承诺,不过几十年的岁月,他对我来说是一辈子,我对他来说却只是过客,更可悲的是,我逃不过衰老,他逃不过遗忘。
巨大的恐慌感袭来,我下意识的攥紧他的手指,生怕一松手就要面对命运安排好的别离。他的目光极是深邃,静默而长久的凝在我的脸上,像审视一件得来不易的珍玩,半晌开口道:“帝王将相倾国之力追逐不老之术,我想要的只是普通人的一生。”
我懂他的意思,人生不过弹指一瞬,白驹过隙后人人都逃不过化为坟中的一撮黄土,他却偏偏得了时光的眷顾,当普通人垂垂老迈,形容枯槁之时他依然年轻,承担着命运给予的沉重职责,一路孤独前行。
我忽然替他难过,在他的宿命面前我信誓旦旦的承诺都没了分量,许他一个归宿,却不能替他承受时间的责罚。他曾经无知无觉走过长久的岁月,可是现在我,胖子,黑瞎子和小花每个人的真心实意却让他尝到了拥有的滋味。百年,哦不,只剩几十年,之后每一个他可以称之为恋人或者朋友的人都会无意识的背叛,用衰老,甚至死亡的名义。
我怕幻想他背着刀在我的坟前添一抔黄土的画面,更怕他独自穿行于人间,固执的寻觅故人的踪迹,在某个陌生的斗中仓皇醒来,不记得自己是谁,最终成了世界一隅里的一捧枯骨,黄泉比良,三途川畔,了无觅处。
多少人期盼的不老,放在他身上何其是一种残酷。
黑眼镜和小花不知什么时候也跟了过来,两人嘀嘀咕咕的站在一旁。我心疼小哥,但终究没胆子在人前露了亲昵,只好轻声问他:“小哥,你是怕我给你添乱么?”
他抿着唇摇头说太危险,我舒了口气,道:“凭这几幅壁刻也不能断定里面有解决办法,何况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我决定要陪你去,除非你跟在长白山一样打晕我,否则再怎么说也没用。”说罢心一横,抱着臂看他。
他面无表情,回头给黑眼镜递了个眼色,冷冷道:“你带他回去。”
黑眼镜抓了抓头发,揶揄的一笑:“老大,不行不行,小三爷那倔脾气,半道一板砖把我拍晕了我找谁说去,咱各顾各家媳妇,别推我身上。”
我心说这家伙总算看清局势没站错队,冲他一竖拇指,道:“谢了哥们,欠你顿楼外楼。”接着脖子一硬,对小哥说:“我去哪等都不如看着你安心,我的意思你也知道,不就是脑袋掖裤腰里拼命,哼一声我不是吴家小三爷,你别自以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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