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愣的看着他,梦里的画面一幅幅闪过脑海,封闭的盒子被打开了,存着的记忆飞快的释放出来,带着巨大的震撼,填补在每一段空白的位置,像补齐一副残破的绣品,经纬交错间严丝合缝。
“魇住了?你一直在喊我。”他皱着眉头在我的眼角轻轻一抹,手指上一点水光,他用指腹一捻,狐疑的打量着我。
“我想起来了。”我看着他,忍不住轻松的笑了,静静的说,“我们经历过的事情,北京,失忆,长白山,我都想起来了。”
他从装备包中拎着一包压缩饼干正要打开,闻言忽然停了,抬头目不转睛的看着我。我接过来,接着那缺口撕下去:“小哥,我现在才明白,你到杭州来找我为什么要装不认识。”我叹了口气,“你怎么一直都不说?”
他犹豫了一下,用腾出来的那只手摸了摸我的脸,低声说:“我以为你是故意不提的,没想到你忘了。”
我一时哑然失笑,心说两个人过日子至少得有一个记性好,现在可好了,两团浆糊,黏的倒是结实。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他顿了顿,说:“刚才。”半晌抿着嘴唇,“是我大意了。”
我暗暗叹气,连自己都佩服我这想不明白就不想的功夫,活生生心一横,脑子出毛病把他给踢出去了。回想着两人在杭州的点点滴滴和在长白山告别的场景,一时又气又心疼,捏着他的手腕道:“小哥,我知道眼睁睁的看着在意的人在眼前却碰不得的感觉,从杭州到昆仑的一路。。。。你是不是也不好受?”
他一低头,刘海下的目光闪闪烁烁,沉默着。
搭在他腕上的手指感觉到他的脉搏,一下下的,很有力。“亏你沉得住气,小哥,你心里到底装了多少东西。。。。”
他神色淡淡的,但很认真:“你记不记得没关系,我说过如果有机会,不如都忘了重新开始。我答应过你,就一定会做到。”
我吓了一跳,赶忙说哪能啊,那时被气糊涂了才吼什么为什么你要想起来,哪有红口白舌咒别人失忆的。他却摇摇头,低声道:“在山里的时候,很怀念从塔木陀回来的那段时间,每天看见你,很安心。”
我心里一下子酸的难受,心想这货在那终极里跟阴兵过的什么鬼日子,本来以为他从来没把我当回事过,谁知道他闷声不响的早上了心。这想法在脑子里一过,疼的恨不得把他那颗闭塞的心攥在手里捂暖了,剖开来把里面装的东西都看个明白,让他再不用一个人扛着。
勉强挤出一个没心没肺的笑,碰了碰他,说:“小哥,还记得你第一天到家喝的那碗皮蛋瘦肉粥么?”
他笑笑,说记得。我抽了抽鼻子,故作豪迈的大手一挥把压缩饼干掏出来,掰了一块,往他跟前一凑:“折腾了半天,饿了吧?小的伺候大爷用膳。”
大学食堂最狗血和惹人白眼的事情放到斗里演绎一遍还真有种说不出的味,更别提盖浇饭换成了烤肉味压缩饼干,不过小哥被我带领着往二缺的康庄大道上一路狂奔,竟然铁了心配合到底,我递一块他吃一块,低头的瞬间两侧的头发垂到我手背上,痒痒的,一时怔忡,恍惚间仿佛还在家里,两人面对面坐了,一人一勺分皮蛋瘦肉粥喝。
这要是让我重新来一遍,真舍不得放了勺子把那一碗粥全塞他手里。
说实话我从来没这么真切的感觉到小哥的心思,那冷漠的外表下装的也是凡间的喜怒,因为爱人的一句话,放下所有身段和过往,跋山涉水赶来杭州,陪我走一程。
一时间各种情绪交错着往上涌,我只觉得心里空空落落的部分一下子被人塞满了,满的要溢出来,但是塞的人技术太差,乱无章法的,找不到线头在哪。我看着他的脸,忽然意识到小爷当了二十几年的直男特么这一下子算是正式弯了,对象偏偏是小哥,这要是说出去,不提别人,老狐狸为了逃避责任就得最先一巴掌把我打出门去。
心思一时烦乱,推开小哥,跑到一边翻自己的登山包想找根烟抽,扒拉了半天才在包的侧兜里找到最后一包,娘的塑料袋没包好,掉下悬崖的时候浸透了水,连烟带盒泡成软塌塌的一堆,拿都拿不出来。
我烦躁的骂了一声,把滴着水的烟盒跟塑料袋胡乱揉成一团,往水潭里重重一抛,扑通一声闷响。只觉得整个人都成了盒泡烂的烟,被那哑巴张捏在手里搓着揉着,悬着心,软烂烂的一团,辨不出原来的样子。
我颓然的伸着两条腿往地上一坐,垂着脑袋狠狠的长吐了口气。
小哥看我反常,跟了过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我,见我半天没反应,蹲下来揉揉我的头发:“怎么了?”
我一对上他那双眼睛,任心里有百般脾气也一下子怂了,躲闪着他的视线,盯着地面,讷讷的说没烟了,瘾上来憋得难受。
他没说话,站起来走了,我不知道他干什么,也不敢抬头,只听一阵装备包拉开的细响,小哥似乎在翻什么东西,半晌又回来了,拍了拍我的肩膀。
“最后一包,给你带的,省着点。”
我一偏头,特么他还真递过来一个包裹的严实的防水袋,拆开来一看,整整齐齐的一盒黄鹤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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