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婶浑身是血,满脸泪痕的模样吓了张大一跳,待听到张婶的恳求,下意识的就想答应,屋里却传来“咯噔”一声。
张大一下子想起自家媳妇的交代,为难的看了眼屋子,又看看张婶,答应媳妇的事和人性的良知作着斗争,手心都渗出了汗液。
此时,屋内又传来“咯噔”一声,仿佛什么东西倒地了,伴随着李姑的痛呼。
张大立马不敢想太多,眼神闪烁不敢直视张婶,快速说道:“小李子一回来就晕了,这怕是摔地上了,我先去看看。”就要离开。
张婶心下大骇,哪里不知道这是拒绝的意思,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拉着张大的手哭求道:“张大,求求你了,铁蛋耽搁不起了,你再不去铁蛋就完了呀。”
屋内传来一声呻吟,仿佛是在催促张大,张大不敢看张婶,慌乱的拨开她的手就往屋里跑。
张婶哭得瘫软在地,心里第一次对自己的妹妹产生了恨意。
张大跑进屋子,心仍在狂跳不止,他是个心软的人,着实是不擅长应付这种事情,更何况他心里其实是不认可李姑的做法的,看着李姑神神在在的坐在床边,语气里就多了几分责备。
“铁蛋可是咱的亲外甥啊,这么见死不见不好吧?”
李姑白他一眼:“谁说见死不救了,我只是让你晾她一会儿,如今张医师不在村里,她能求的只有你,过一会儿出去,你就这样跟她说,保证她感激涕零的。”
张大松了一口气,又觉得自家媳妇心善的很,受了那么大的委屈还愿意帮助张婶,便对自己刚才误会了她有些愧疚,立马顺从的凑过去。
且不论李姑的那些花花肠子,铁蛋此时的状况却是着实耽误不起。
苏湛玉本来以为只要简单的止血就可,没想到铁蛋的左前胸竟有一块两指宽的碎片。
碎片不大,但却几乎完全插进了铁蛋的身体里,只在表皮的地方留下了一个尖锐的凸起。
更糟糕的是,铁蛋的呼吸困难,按照医书上所描述的,应该是淤血堵住了肺部,若是不及时排出淤血,即便是取出碎片,铁蛋也依然活不下去。
小猫咪从春花提过来的篮子里翻出一瓶酒,两个前爪抱着酒瓶,撑着后腿好不容易走到苏湛玉的跟前,就看到苏湛玉一副对着铁蛋无从下手的模样。
当下知道不好,身子轻轻一跃,跳上床,就看到铁蛋整张脸变得青紫,呼吸也微弱得几乎要消失,再一看铁蛋的胸肺处,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苏湛玉正想叮嘱小猫咪别闹,就看到她伸出爪子,将一支利爪戳进铁蛋的胸部。
“不!”苏湛玉的声音未落,就听到铁蛋突然变大的吸气声,整个人的呼吸好像突然顺畅了起来,涓涓的血液正顺着小猫咪爪子的部分留出。
小猫咪仿佛是被苏湛玉那一声吓到了,赶忙收回爪子,一脸无辜的看了眼苏湛玉。
然后,像突然感觉到了爪子上黏腻的血液,甩了好几下可却怎么都甩不干净,想去舔又一脸嫌弃,最后转身朝外跑去,似乎是寻地方清洗爪子了。
苏湛玉一脸古怪的看着小猫咪的动作,这是,意外?
来不及思考太多,既然已经排出了铁蛋身体里的淤血,那么当务之急自然是要取出身体里的碎片。
苏湛玉回头去看,这才发现在地上的酒瓶,又深深的看了一眼小猫咪离开的方向,低头捡起酒瓶,倒出其中的酒液,帮铁蛋进行更深一轮的清理消毒。
另一边,跪在地上的张婶总算是等到了张大走出房门,赶忙起身迎上去,不待她开口,张大就先道了歉。
“姐,不好意思啊,刚才小李子摔地上了,我先帮她处理了下伤口,这才耽搁了这么久出来。”
张婶脸上出现几率尴尬歉疚:“我妹她,她没事吧?”
“没事了,就是头上破了道口子,已经包扎好了。”
张大还要再说说什么,门内就传来李姑的声音:“张大,你怎么还在门口耽搁呢,不是说铁蛋出事了吗?快去吧。”
张婶抬头,正好看到李姑虚弱的扶着头走出,头上包着一圈吼吼的纱布,里面隐约有红色的血迹渗出,顿时就红了眼眶:“妹妹,你,怎么这么严重啊?”
李姑摇头:“姐,我没事,就是回来后精神不太好,一不小心就摔了一跤,不打紧的,还是铁蛋重要,你跟张大快去吧。我这还伤着,跑动不得,就不随你去了。”
张婶今天几度对李姑升起的不满恨意在这一刻烟消云散,抓着李姑的手哽咽的连番道谢,这才在李姑的催促下和张大一起往家的方向跑去。
“哟,小春花,你们家请我就算了,怎么还请了张大来啊?我可是没有和其他人一起看诊的习惯的。”
苏湛玉的院门口,正好赶上张医师回来的春花与张婶张大撞到了一块,身为医师,张医师有着自己的高傲,对张大这种猎户屠夫也是一向看不太起的。
若不是小美人春花承诺以后答应他一件事,他才不会在连续辛苦了几日还答应过来看诊呢。
自然更不会接受和张大这种人一同看诊,语气难免就阴阳怪气了几分。
张大自然不敢跟张医师比肩,摸着头退了一步小意的说道:“您请您请,我就是代我家媳妇来看看外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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