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玄澹坐在地上嚎地可怜,说自己三岁死爹五岁死娘,没人要没人养,好不容易碰上一个漂亮的姑娘把自己捡回家。那姑娘却又许了人家,新来的姑爷看他不顺眼,带他出门时就把他丢了,他在路上讨过饭,打过工,才勉强活了下来。
现在跟着一个漂亮的小公子做陪读,但小公子也不是好相与的,隔三差五的就要打他一顿出出气。
说到伤心处还拉开了衣服,果然各种伤疤错杂分布。最长的有半尺,从肩膀划到心窝子那,看着就疼。
再听听这话,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不知道远在临越的皇帝听到了是什么样,但是这风笛安显然是心软了。
在楚玄澹没脸没皮地磨了小半个时辰后,他才勉强让楚玄澹进去暂时歇一会儿。心里还是想着找李先生说一下,给这孩子重新换一间房。
哪知道自己一时好心之举却再也甩不掉了,那李老头太过圆滑,他之后不知说了多少话,愣是没办法通融。气得他咬牙切齿,恨不得把这老头给打一顿。
换房间没什么办法,作为书院的学生,是不能搬出去住的,倒是那些没有通过书院考试的附生,是可以搬到山下去住的。
想来这孩子身世凄惨,年纪尚小,学问大概也不到哪里去。就是收留他几天,几天之后,便会搬到山下,也就安心了。
短短几天,他相信自己身份是不会暴露的。
楚小爷美滋滋地坐在风笛安的书桌上吃桂花糕,风笛安这类人最好打发了。和以前苍茫山下做包子的大妈一样,只要装个可怜,几句软话哄一哄,保准他不会为难你。
他吃得开心,就见风笛安气呼呼地从门外走来,连忙跳下桌子,跑过去,“安安美人,是谁惹你生气了?”
“还不是那个李老头,让他换个宿舍死不换!”他拿眼斜着一脸纯良的楚玄澹,“你是才来的,就算是溪北那小破孩的陪读,也要通过考试的,你考得过吗?”
果不其然在对方脸上看到哭丧之色,“我连字都不大认识,哪能考试?”
“那个谁......”风笛安不知道对面小孩儿的名字,楚玄澹有些羞涩地低下头,揉搓着衣角,活脱脱的害羞后生,“阿舒,安安美人叫我阿舒就行了。”
“嗯,”风笛安应了一声,“那个,阿舒,你考不过去可要做好搬出去的准备了。”
“哎?”
看对方疑惑不解的样子,风笛安耐着性子解释,“你考试考不进来便是附生,附生虽能旁听,却不能住在山上,也没有学院学生的一切待遇。
楚玄澹不惊反喜,能搬出书院那么不但自己活动方便了许多,还有办法能在半路上甩了皇帝哥哥派来的探子。
风笛安眼见楚玄澹面露笑意,心中疑惑不解,不过转念一想,这也是好事,就由着这傻小子去了。
等到晚饭的时候,便带他去学院的饭堂去吃饭。逐鹿原书院虽说有许多贵族少年在此就读,但是饭菜甚至比一般官学的饭菜还要清淡。
风笛安是个出生江湖大族的身份,是个能吃粗茶淡饭的主,况且他每日也惯了。倒是对面的楚玄澹,一脸苦大仇深。
没有肉的饭那是喂兔子的草!
话虽如此,但他依旧将面前的饭菜吃得一干二净,而且速度极快。
看得风笛安心中的慈母情怀泛滥不已,心中不断唏嘘,回想初见这孩子时,那叫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呀!但凡能有个活路,是个正常人,会从半空中摔进池子吗?一看就是被溪北那个熊孩子给逼得!
风笛安当时扇了楚玄澹一耳刮子就沉下去了,没有看到沐清明,否则就不会这么想了。此刻他看着吃得狼吞虎咽的孩子不免唏嘘。
这得饿了多久才吃成这样啊!
把自己碗里没有半点油水的白菜帮子往楚玄澹碗里赶了赶,一脸温和慈爱,“别急,慢点吃,不够我这还有。”
楚玄澹满嘴都是寡而无味的大白菜,吃得眼泪汪汪的,好不容易把碗里的吃完,又来这么多,差点忍不住哭出来。
真当他是兔子啊!也就欺负他不敢浪费粮食罢了!
风笛安见楚玄澹都要哭了,更是心里怜爱,一边安抚楚玄澹,一边又端了碗菠菜来,“别哭,还有,快吃吧!”哎,这孩子得饿成什么样了,吃点没油水的菜叶子都感动的哭了。
楚玄澹被塞了满口的菠菜叶子,欲哭无泪。
最近怎么了,老是倒霉,果然与书生八字不对吗?他是哪知眼睛看到自己爱吃这些菜叶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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