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天暗下来之后,院子里的病人被叫回各自的病房,轻症患者可以有一两个室友,并且活动相对自由。
而徐倩娇,则从进来开始,住的便是豪华单人房,其中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资本作祟,毕竟不管是她自己本身,还是她小叔徐煜,都有足够的财力能让她做一个最舒服的神经病。
当然,不发病的时候她是躺在她的豪华单人房的。
一发病,就会被推到隔音绝佳的单房里,那狭小的房间里除了一张床,几乎没有任何的东西。
今天她很累,所以决定不发病。
林欣欣看着她吃完药之后,瞧着她下巴未消的红印没好气的哼了一声,把兜里的冰袋按在她脸上。
“明知道我脾气爆还非要作妖。”
徐倩娇躺在床上,噘着嘴委屈的眨巴着眼睛,她的原声有些清冷,可被她压得有些软糯。
“不做妖,难不成做鬼吗?”
“......”林欣欣的手收紧,忍住想打她的冲动深吸了一口气,冷静下来之后只觉得自己脑壳直疼,她凶巴巴的低吼。“闭嘴,你再说一句话我就抽你。”
“好凶。”
徐倩娇胆怯的嘟囔了一声,泪眼汪汪的盯着她,看起来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林欣欣挫败的叹了一口气,拿开冰袋之后给她的下巴擦了药膏。
临走前确定房间里没有任何多余的物件之后,她难得放松的哼着小曲转身关上门走了。
林欣欣走出房间,偶遇了同事笑着打了声招呼。
那女同事笑着调侃。“今天这么安生?”
“不然呢?还得每天晚上发疯?”林欣欣语气有点不大好,她敷衍的摆了摆手。“下班了。”
走廊里的声音传进房间就像被碾碎了一样模糊不清,黑暗瞬间笼罩了下来,只有紧闭的窗外透进来微弱的光线,她吃药之后,意识有些飘忽,她盯着昏暗的天花板觉得眼皮越加的沉重。
天花板也是白色的,没有半点其他的颜色,让她恍惚的找不到焦点,眼前感觉天旋地转。
半睡半醒之间,她隐约听到了下雨的声音,连带着吸进身体的空气都潮湿的几乎要把她溺死,她惊慌的起了浑身冷汗。
她看到了那天那个昏暗的房间,血肉模糊的身躯还有他悲伤又绝望的眼神,他用尽全力的拉着她的手,说:“走,娇娇,快走——”
“不......不要......”
她眼泪满面的低吼,浑身颤栗不止,她扑倒他身上,巨大的悲伤袭上心头,雨夜赶来的她浑身潮湿,和他的鲜血混合在一起滴落在地上。
“滴答——滴答——”
束手无策的旁人冷眼旁观,唯有她一人崩溃的哭喊不出声,撕裂的疼痛感梗在她喉咙里,在她心口上挥之不去,安静房间里那一声声的水滴声漫长的没有尽头。
那天的夜晚好像从没有过去,她被困在昏暗的房间里,耳边除了滴答作响的水声以外,没有任何其他的声音。
她觉得自己好像沦陷在最深的海底里,浑身冰冷潮湿,连心跳都停止了跳动。
“啊——哈—哈——”
她猛然的睁开眼睛,发现已经天亮了,她坐起身伸手捂着自己的脸,温热的手心在脸上摩擦出怪异的安全感,后背起了一片冷汗,气喘吁吁的身子不停的颤抖。
“啊啊——”
空寂的房间里只有她口中传出来的怪异叫声,没人打扰,也没人回应。
过了一会,她终于不再颤抖了,瘫软的躺回床上,柔软的被褥让她舒服的闷哼了几声,她侧头卷缩在被窝里,蹭了蹭枕头如同婴儿一般安宁的闭上的眼睛。
天大亮的时候,干燥的空气随着花香飘了进来。
门开了。
皮鞋踩在地板上才能发出来的清脆响声惊醒了她,她的睫毛轻颤了几下,睁开眼睛,看到逆光里颀长挺拔的身影。
她迷惑的喊了一句。“欣欣。”
他欺身靠近她,镜片反射着微光,他低沉的说道:“我是傅云然。”
“......欣欣。”
她不满且固执的又喊了一声。
傅云然看着她刚睡醒有些湿润的眼眸,开口时微微的鼻音都让他忍不住想笑,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耐心的解释道:“今天林护士请假了,只能由我照顾你了,徐倩娇小姐。”
“欣欣——呜呜——”
她就像被妈妈不要的小孩一样突然哭了起来,头埋在枕头里闷声抽泣。
他微愣,搞不懂那林欣欣对她也不算温柔友好,为何她会这么不开心。
她抬头,挂着满脸的泪痕抽抽搭搭的控诉道:“你明明就是欣欣,为什么要骗我。”
“......”傅云然不知道她眼睛有问题还是脑子有问题,他和林欣欣从外表到性别都不一样,她怎么能如此自然的坚信他就是林欣欣。
“欣欣,我要尿尿。”
徐倩娇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拉着他的袖子,眼角泛红,微微的咬着嘴唇,楚楚可怜。
他轻叹,只好带着她去盥洗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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