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要离开了,家里的一切都得宁父照料,宁晓恙生怕他忙不过来,趁着还有一天的时间,便去多干了些活儿。早上去了地里,把自家种的已经成熟的茄子、豆夹、黄瓜给摘了。又抽空去了稍远的秧田地看了看,见着长势良好,便有些安心地回去。下午头顶着倘大的竹帽,腰挂着镰刀准备去深山里砍些柴回来。同行的还有李铁,这小子坐在门口吃饭看到宁晓恙从家前而过,赶紧进屋把碗一放拿了镰刀屁颠地跟在宁晓恙身后。
近年来,上头下了通知,说是保护这里的原始森林,禁止砍伐。可偷伐的还是大有人在,屡禁不止。宁晓恙痛恨这种行为,却也无可奈何,很多人是要靠这个才有点饭吃的。他找着枝叶茂密的树,略略地砍着些枝条。
李铁跟在他身后,草草地挥着镰刀,说是砍柴倒不如说是他就是想过来陪人。
“晓恙哥,你明天走后还回来吗?”李铁最为关心这点,他怕宁晓恙会跟其他人一样被城市的灯红酒绿给迷住,忘记自己是大山的孩子。
“当然回来。”宁晓恙抹了抹汗,把柴用藤绳紧紧捆起来。
听了这回答,李铁有些高兴,他蹲在一旁,又小心翼翼地问,“那放寒暑假回来吗?”
宁晓恙认真地想了想,他想利用寒暑假打些小工,还不能确定能不能回来,便有些敷衍地道,“看时间吧。”
李铁应了声哦,发起呆来。
宁晓恙没再多注意他,利落地砍了好些枝条回来,再捆成一团。两捆柴用扁担挑起,他朝李铁哟喝,“走了。”
李铁才回过神手忙脚乱收拾自己那一点点柴,宁晓恙看着他的样子觉得好笑,弯身把他的柴勾在扁担上,李铁原是不肯,怕累着他,宁晓恙却自顾自地已经挪步往山下走了,李铁追过去,抢了他腰间的镰刀,紧紧拿在手里,仿佛这样就能分担宁晓恙肩上的重量。
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他把柴拿去放好了,洗了把手,吃掉家里给留的饭,又开始找着活儿干。翻出了父母冬天的绵衣,帮忙绣着扣子,他怕这一走没准就要到年底才能回来。坐在灯前缝着的时候,外出走亲友的宁晓畴回来了。
“哥,你吃了吗?”他把手里的针线一放,起身便要去端些菜出来。
“别端了,在文娟家吃过了。”宁晓畴应了声,快步去里屋,洗了脸出来,说道,“文娟明天跟我们一起走。”
“啊,她家里肯吗?”宁晓恙下意识问。
“肯,怎么不肯了。”宁晓畴笑呵呵,欢悦的心情溢于言表。
李文娟是宁晓畴未进门的媳妇,小时候便定下的亲事。先是有了未婚这层关系,再加上懂事之后两人也谈起了恋爱,算得上是两情相悦。本来他一直在外打工,一年跟李文娟也碰不上几次头,就不免担心她看上别人,这下好了,她跟自己一块进城,也能让他轻松了不少。
他已经打算好了,等晓恙大学毕业,而他手上也有闲钱了,就跟文娟去把结婚证领了。
兄弟俩又聊了会天,直到宁晓畴眼睛酸涩,拍拍宁晓恙让他早点睡,自己先上楼了。
宁晓恙把事做完了,习惯性把门窗检查了一遍,才轻步上楼。到底是孩子,第一次要进大城市不免有些激动,心底也有些茫然,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适应那里的生活。想东想西,想到临晨才迷糊入睡,没睡足两小时又起来了,下楼给家人准备早饭。
草草吃了早饭,晓恙像个大人似的叮嘱了父母几句话,便跟着他哥赶车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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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要先到省城,再转车去R城。不会坐车的人就得挨点罪,宁晓恙昨夜本来就没睡好,加上这个晕车,就浑身不舒服,紧紧挨着窗口,手里抓着塑料袋,以防呕吐弄脏了车。
五个多小时的车程对于宁晓恙来说像是漫漫征途。到站下车的时候他有些头重脚轻,要靠他哥扶着才勉强走步。
李文娟嘲笑他是个弱公子,因为喉咙难受,他也不去反驳。
宁晓畴花了两块钱给他俩买了茶叶蛋,晓恙狼吞虎咽了下去,才觉喉咙舒服了点。
“还饿吗?还饿的话到家了我们再煮点东西吃。”宁晓畴对他道,晓恙本想应好,却见文娟盯着车站旁的兰州拉面店看,便硬生生吞了回去。宁晓畴也注意到了,笑道,“那我们去吃兰州拉面吧。”
晓恙不舍得,一碗就得好几块,扯扯他哥的衣服,“哥,我不是很饿,我们两人吃一碗吧。”
宁晓畴却还是要了三碗。
宁晓恙一滴不剩地把汤汁都喝光了。
步行半小时,才到宁晓畴暂住地,就一间小平房,周围这样的平房很多。屋里摆着张小桌一张床,屋外他用木板搭起来,下面摆放着煤气。
家里也有煤气,去年宁晓畴购置的,可宁晓恙从没用过,宁愿烧柴火。
文娟说自己累了,宁晓畴便让她进屋躺着,开起了电风扇给她吹热。这里的气温可不比山里头,家里晚上睡觉还得盖棉被,这边是没电风扇就睡不着。
宁晓畴寻思着要去购张床,宁晓恙跟着去了,在路上看到无人售票的公交车他惊呆了。高楼大厦不稀奇,省城就有,但是这种不用人售票的车还是第一次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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