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扬起眸子,淡漠的视线,却像是可以看透她所有的心事,“执子之手,与子携老。”
高小圆眼睛瞪得更大了,满是不敢置信,这句话,他……居然会?
“以前,曾看到你在纸上写过这句话,那时候,我并不觉得有什么。”他的话顿时给她解了惑。
高小圆明白过来了,在她初被冰翊囚禁起来的时候,她那时候除了做扑克牌外,也曾无聊的写过一些词句,当时纯粹只是为了练练字,却不想他竟记得她写过的这句话。
想想也是,那时候,恐怕她的一举一动,恐怕他都了若指掌。
冰翊的声音顿了顿,又继续道,“可现在却觉得,若能如此,那便再好不过。小圆,你所想要的,是否便是如此?”
她怔怔地望着他,好半晌才极轻地应了声,“嗯。”
他拉过她的手,把她搂入了怀中,“马上就要到凤鸣城了,等回到华国,洛国的一切,你自然会慢慢忘掉。”
忘掉……高小圆的脑海中,蓦地闪过了赤玦的影像以及那枚凤凰蛋。
她能够忘得掉吗?
而且比这更重要的是——凤鸣城,或许是她最后的机会了!
凤鸣城,洛国最北方的一座城池,三面环海,一直以来,都是洛国北方的关隘。巍峨的城墙上,雕刻着一只巨大的石凤展翅昂首,仿若悲鸣,又仿若在仰望着无尽的天空。
高小圆看着那城墙上的石凤,鼻间闻到的是海风的气息,带着一种咸咸的味道。
蓦地,突然有一片黑影从天空中掠过。高小圆仰头,疑惑地望着那大片的黑影,“那是什么?”她好奇地问道。
“那是飞雀,正在载人过海。”冰翊说道,“你没见过飞雀?”
她摇摇头,“我们那边可没这种鸟。”虽然距离太远,看不清样子,不过大概的身形她却可以估出来,感觉比以前看侏罗纪公园里的翼龙要大得多,起码是那翼龙的两三倍。
他沉吟了会儿,倒也没多问。
商队顺利地过了城门守卫的查检,高小圆突然道,“如果不急的话,可以让我游览一下凤鸣城吗?”说这话的时候,她的手微微发颤,屏着呼吸等待着他的回答,生怕会被拒绝。
“好。”冰翊同意道。
她面色一喜,杀刃却跨前一步道,“公子,如今时间紧迫,还是速速渡海为上。”
冰翊看了看天色,正午烈日当空,灿烂耀目的太阳,却奇异地染着一抹绯红,像是一种不祥之兆,“那就半日吧。”
“请让属下和公子同行。”杀刃只能衰折道。
“嗯。”对于这一点,冰翊倒并没有拒绝。“让非雨和商队现行渡海。”
“是。”杀刃应道,又挑了几名功夫极高的侍卫一起随行保护。
高小圆战战兢兢地跟在冰翊的身边逛起了凤鸣城,手时不时地伸入怀中,直到摸怀中之物,才稍稍定了定神。
“既是你想逛凤鸣城,又怎么魂不守舍的?”冰翊停下了脚步,转身问道。
“啊!”高小圆一时没注意,整个人撞进了对方的怀中,鼻子生生地疼了起来,“要停怎么也不说一声!”龇牙咧嘴地捂着鼻子,她咕哝道。
冰翊失笑道,“这么说,倒是我的不对了?”
抬起手,他指尖朝着她的鼻子伸去。她整个人一惊,身子本能地往后一缩,避开了他的手。
白玉五指,停留在了半空中,他微微地眯了眯眸子,而她则咬咬唇,随即刻意地讨好道,“没有,没有,是我撞上你的。”说完,她把捂着鼻子的手放下,特意地往前踏了一步,把鼻子凑近他的手指。
他抿着薄唇,手指微微一动,便碰上了她有些红肿的鼻尖。她尴尬地朝着他一笑,却并没有再避开他的手指。
低低一叹,冰翊轻柔地抚着高小圆的鼻子,“任何人都可以怕我、避我,唯独你,我却不愿。”
“我知道了……”好半晌,她才吐出一句道。
感受着他细细的轻抚,高小圆眼角瞟了瞟后面跟着的杀刃和几个侍卫,再看了看不远处悬挂着的一个“如意”二字匾牌的酒楼,于是道,“可以去吃点东西吗?我肚子有点饿了。”
他颔首同意,一行人步入酒楼,高小圆和冰翊一桌,杀刃和几个侍卫则另一桌。
点了几道菜和一壶酒,高小圆小口小口地吃着,却见冰翊坐在一旁,并未动筷,只是看着她吃而已。
“你不吃?”她问道。
“不饿。”他淡淡道。
这些日子的相处,她知道他东西吃的一向不多,想来他之所以削瘦,也不是没有道理,“既然点了饭菜,还是吃一点,一个人吃饭很不自在哎!”
“是么?”
她重重地点了下头,以示这话的肯定性,随即又拿起筷子夹着菜,“对了,你喜欢吃什么?鸡肉还是鱼肉?板栗吃么?蔬菜最好也多吃点,你脸色一直挺苍白的,很可能是维生素不足……”啰哩八嗦地说了一堆,她才发现他正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她。
再低头一瞧,他面前的碗里,几乎被她所夹的菜塞满了。
高小圆顿时讪讪地收住了手,“抱歉,我擅作主张了,如果这些菜你不爱吃的话,那我来吃好了……”
她打算把那碗拿过来,再给他换上一只干净的碗,手还没来得及伸出,却见他已经动了筷子,一口一口地吃起了她所夹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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